树洞号+吃粮吃肉的皮

[TSN][ME]十二年-2010年-中(You are my CPU的番外)

本文世界观承袭“YOU ARE MY CPU”

好的这一更2W

2010年还剩一个季度


九月PO考了个非常,烦,的考试

被出题老师的脑洞气哭的节奏

然后从修罗场里脱出之后

感觉欢脱的气氛已经离我远去

所以这一更是一篇。。。流水账


例行的开场告白:

修罗期吃到了好多好吃的糖饼、粮食和肉

感谢小天使们!


惯例的严肃声明:

这是个AU,AU意味着

基本是把现实里的人和事情东拼西凑按脑洞的需要重新排列组合过

所以有BUG

大家可以一边痛揍作者脑子有病一边看下去……


部分参考现实但是与真人无关

街道名称、餐厅名称、品牌名称部分东拼西凑

与真人的感情生活无关

与真人的政/治立场无关

与真实世界中的一切都无关

千万不要把文中的设定代入现实



最后预警:

Checkov熊宝宝出没


2010年七月

Limibox


Limibox公布了2010年第二季度的财报,数字还算不错,虽然依然亏损严重,但至少比预期要好。Mark刚看到那个亏损的比例时心里还是有点小开心的。Limibox在进行B轮融资,因其始终踩在融资条件中的财务收入的及格线上而举步维艰。回想起当年FACEBOOK的融资进程,Mark几乎要得意的笑了。Sue Blaster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小聪明,要求财务、市场和技术部门每三天简报一次,然后在涉及到成本营收、会员数量和技术攻坚进度时就用已经基本达成的条件去跟投资人讨价还价,这让FACEBOOK的融资一帆风顺无往而不利。

Sheryl却是不高兴的那个,她把Mark提溜进了小会议室,将财报中“数据服务”的部分打上圈塞到Mark眼皮子底下。

“我们被抢占了先机Mark,数据服务,我跟你提过很多次的。”Sheryl的声音比往常低,这说明她非常不满:“我们用户数比他们多我们的有效数据量是他们十几倍,结果被他们抢先了。”

Mark没有给出明确反应,他不喜欢“被Limibox抢占先机”这句话,这会让他焦虑。Mark当然知道现在的FACEBOOK毫无疑问是社交网络软件中的领头羊,这意味着他成为了“需要被打倒的目标”,而Limibox毫无疑问就是追的最紧的那个。

Mark做过黑客,又自己开了公司,面对FACEBOOK用户完全自愿提供的那些海量的数据,他清楚其中隐藏着多少能量,但他不确定自己会想利用这些。

FACEBOOK最初的那些用户们选择这个平台是出于“有趣”,发展至今许多人选择FACEBOOK是“从众”,即便这之中没多少真正的“信任”的成分,但当他们发现自己免费提供的数据被平台拿去赚钱肯定会一蹦三尺高。Tedy领导的法务部已经偷偷的借版本更新提示修改过好几遍隐私条例,如果用户中的任何一个人在点击“I agree”之前做了比把滑块拖到最底端更多的事情——比如认真的看了看隐私条款——就会发现无论他们身处何方,他们发布在FACEBOOK上的所有信息都将“经过发布者本人同意的”传输并储存在美国境内的服务器内。

“我们没必要开放数据服务。”Mark嘴硬道:“我们目前的广告收益足够——”

“我们不可能永远靠广告撑着,我们需要更加隐蔽稳妥的收益来源,而且客户数据只会越来越庞大,我们不能没有止境的扩张我们的存储容量而不想办法补贴一点硬件和人工成本。”Sheryl打断了他:“Limibox的数据服务是一个非常好的思路,我们可以用函数、模型或者公式之类的过滤掉敏感信息,主要将用户的喜好和出行计划一类无伤大雅的信息有偿提供给相应的服务企业。比如当你的朋友生日将近的时候,通过定向广告推送相应庆贺服务,包括喜欢的花、蛋糕口味甚至想买又有些犹豫的购物清单。我相信对于某些用户而言这甚至会是件好事。”

Mark仍然有些犹豫,自从他们09年推出首页的付费广告后,用户的满意度直线下降五个百分点,不少人抨击他“为了钱”,这让Mark非常难过。他做这些从来不是为了钱,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FACEBOOK,为了他的理想国。如果是为了钱他怎么会那么对他的Wardo?再多的钱能有Wardo重要吗?能比Wardo更重要的从来都是FACEBOOK本身。

“Limibox的数据服务是基于Maddoor,”Mark咬了咬下嘴唇:“疯狗系统缺陷很明显,Limibox这个服务长久不了。Fil O’Brain的专长并不在系统开发,Limibox没有改进疯狗的技术实力。”

Maddoor在业内也被称为Mad dog,系统本身开源,但是非常不稳定。有时一个并不复杂的数据分析指令就能导致整片区的服务器阵列崩溃。

“Mark,数据服务迟早会成为我们的主要收益来源之一,如果Maddoor不好用,那就开发一个好用的。”Sheryl似乎想到了投资回报比的问题,她顿了顿:“重新开发一个全新的系统要耗费多少资源?时间呢?划算吗?还是我们直接对Maddoor进行改进?”

Mark想了想摇了摇头:“既然Limibox在用Maddoor,我会让Dustin那边劈一个小组出来开发新的系统。”

“我以为这类项目应该是Parker先生负责?”

“Sean那边这阵子都要专注图形处理项目,我不希望他分心。”

Sheryl叹了口气,Adam Baker的离职给FACEBOOK的图形处理方面撕开了一个巨大的裂口,至今没能找到修补的合适人选。当年Mark死皮赖脸的收购了Tomato就是为了把Adam挖回来,谁知道人家拿了收购折现的钱之后一脸不知道是真的KY还是装出来的KY表示艾玛这么多钱我先去环游个世界民那桑我们萨拉巴达!

然后这位口口声声要环游世界的Baker先生第一站就飞去了新加坡,Saverin先生随后在FACEBOOK上连着几天PO了两人吃吃喝喝玩玩的照片,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气的Mark嘴角起了一颗火泡。


2010年八月

招股书

Eduardo Saverin的名字再一次出现在硅谷街头的报纸上,豆腐块大小的新闻报道言简意赅的介绍他参与了一家投资公司P.V.的创立,轻描淡写的评价他“逃亡”的末路终究是回到了曾将他排斥在外的华尔街。

连张近照都不附上,Mark毫不掩饰的皱起了眉头,就说传统纸媒不靠谱

Mark带着失望和那么点鄙视最小化了工作进程开始在网络上搜相关的报道,打从他整出FACEBOOK开始,新媒体就在信息的传播速度上比传统纸媒有着无与伦比的优势,想知道Wardo的近况还是靠自家社交网络吧。

 

从结果来说,的确网络上关于Eduardo这次的投资多了那么点内容,但搜到的新闻页面即便有配图也都是来来回回那么几张——要么是他2005年一脸冷漠的离开质询大楼的时候,要么是2006年底他在那场盛大的慈善晚宴上笑容温和的搂着plus one的时候,要么是2007年头他穿着得体的休闲西装随意的坐在高脚凳上微笑着面对镜头的时候,这都是多少年前的照片了,你们就不能拍点新的吗?

算了,看来不管是新媒体还是传统纸媒,记者该不靠谱的还是不靠谱,还是先看看Wardo这次挑了什么人当合伙人吧。

Mark现在对“联合创始人”这些个字母稍微有那么点反应过度,尤其在它们出现在Eduardo Saverin的全名前面的时候。

在FACEBOOK之后Eduardo还从没有跟人合伙过,这个信息不难得到,毕竟托他自己的福Eduardo Saverin的一切投资行为都会被挖出来报道,所以Mark当然知道。

没等Mark把那几个联合创始人的身家生平都摸一遍他就发现Eduardo并没有太把这个投资公司当回事,联合创始人里全是享受家族信托的富二代,名头倒是一个比一个响亮,但是除了Eduardo和一个叫Sam的创始人之外没有人曾经真正从事过台面上的投资活动。

所以Wardo千里迢迢跑回来一趟专程绕去华尔街就为了整这么个玩意儿?也真不怪媒体呛声Eduardo拿了钱不知道要干嘛,时至今日Eduardo的净资产估值仍然几乎全部来自FACEBOOK股票市值,而当年他拿走的和解费绝大部分都冲缴了IPO带来的股权收益,所以他其实并没有外界所以为的那么有钱。

Mark想了想,抿着嘴。这不怪他,真的。

 

Tedy Multy时至今日都忘不了那年眼看着IPO在即了突然一天深夜三点半接到Mark Zuckerberg的夺命连环Call——不,不是他不接电话,正常人这个点是都在深度睡眠没那么容易醒过来——让自己立刻、马上到办公室去见他。

众所周知,能隔着电话从声音里判断Mark Zuckerberg情绪起伏的人没几个,Tedy明显并不在列。所以在Tedy耳朵里Mark的话只有一个意思——FACEBOOK出事儿了,出大事儿了,事儿大到万能的CPO Chris Hughes都搞不定一定要法务出面的程度了。Tedy当场吓醒过来,要知道他两周前才带着法务部跟Eduardo Saverin的全权代理律师签订了庭外和解,就连这么大的事儿Mark Zuckerberg都一副“我很好我没事你们不要这么看着我”的表情。在Tedy的印象中上一次他被这么召唤还是因为他的前任雇主把合伙人打进了停尸房——等等,不会这次又有一个合伙人……不不不就Zuckerberg先生那小身板儿不打进停尸房就不错……靠我在想什么。

Tedy几乎是没有减速的冲进了停车坪,接着他车都没顾着停顺就刷卡进了电梯,甚至在电梯上升过程中他都忍不住在狭小的空间里转来转去胃都开始隐隐犯痛。等他最终踏进CEO办公室的时候,大幅玻璃窗外已经能看到天微微泛白。

“Zuckerberg先生,发生什么事了?”

Mark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抬头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坐下。

“War——Edu——”Mark两次掐断自己的发音,皱着眉头喝了口功能饮料。

Tedy僵直了脊背,天哪,叫个名字都这么吞吞吐吐的,不会真的把合伙人打进停尸房了吧?

“Saverin先生移民去新加坡的事情,我相信你听说了。”

Tedy点头,闹这么大,不听说根本不可能。就连自家女儿都揪着他的领子质问他对她的Saverin先生做了什么——“她的”Saverin先生那副皮囊实在太占便宜,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只要看到他以往神采奕奕笑的比透过棕榈树叶的加州阳光还灿烂的模样对比着现在眼角眉间都是忧愁的身姿就会把同情票全塞他怀里。

Tedy不喜欢这个Saverin先生,甚至可以说讨厌他。

质询会上Eduardo那些明显经过了雕琢的措辞、表情和肢体语言都让Tedy非常不舒服。他和他的代表律师有备而来,一早做好了打感情牌的战略布局,前期那些看起来毫无疑问是赞扬和欣赏的证词都是欲抑先扬,甚至他在另外一桩诉讼中模棱两可暧昧不清听起来像在帮助Zuckerberg先生的证词也毫无疑问在做铺垫,全部都是为了最后那句“我曾是你唯一的朋友”能达到它最大的杀伤力,为了让他能从FACEBOOK捞到更多的好处。

只是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城府却如此深沉,Tedy听到那句话的时候差点气的把铅笔拧断——气Eduardo Saverin为了钱能把话说得如此不分黑白,更气FACEBOOK自己的律师团队居然没有早点发觉对方的企图,被对方无辜的神情和过分年轻的年龄灌进了迷魂汤,踏进了这个陷阱。后面就没什么好谈的了,FACEBOOK提出庭外和解——当然要庭外和解,你永远不会希望自己IPO之前跟投资人上法庭。托他们这群被小毛孩摆了一道的律师团的福,Zuckerberg先生不得不抠了自己的股权又赔了一大笔美金进去才把这事儿抹平了。

 

“我需要你修改一下招股书。”Mark看了看没有动作的Tedy有些不满的说:“所以,招股书呢?”

Tedy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一边说着你等等一边跑了出去。只是修改招股书而已,没有合伙人进了停尸房,好极了——等等,为什么只是修改招股书而已Zuckerberg先生一副着急上火比投资人撤资反应还大?

过了大约十来分钟Tedy将刚打印好的招股书最终版本放到了CEO办公桌上,转身坐下,看着这个明显是通宵至此的CEO正黑着一张脸迅速的翻阅文本——虽说Zuckerberg先生的脸一向难辨喜怒但黑到这个程度也确实不多见。细算起来眼前这个小个子比自家女儿也实在没大多少,所以他没忍住问了一句:“你还好吗?”

对方已经将招股书扫视到了营收预测的篇章,随口回了一句:“什么?”

“就是那些股票和现金……我是说我很抱歉,我们——”

“什么?”

“我没能一早发觉对方的意图,才让和解的时机和条件都对FACEBOOK、对你这么不利,我觉得非常……非常抱歉。”向一个比你小很多的雇主道歉并没有那么容易,但事关其专业性,Tedy还是克服了内心那点无聊的虚荣和骄傲——如果一个岁数只有你一半的人能白手起家在短短几年之内赚到你半辈子薪水,那点虚荣和骄傲就什么都不是。

“我比你们都吃惊他会那么说。”出乎Tedy意料的,Mark居然停下了翻页的动作分出注意力抬起头看他,翠绿色的眼睛里闪着一些他看不透的东西:“我以为我控制的很好,没想到你会来问。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没有,我只是觉得任何人都会被那句话冒犯到。”Tedy看着这个几乎可以当自己儿子的年轻人,带着点心疼:“这位Saverin先生的所作所为,恕我直言,用什么立场自称是‘朋友’,还是‘唯一的’?”

“我不够了解他。”Tedy的回应大概没有给Mark带来什么有用的信息,他很快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再次低下头看起了招股书:“我以为他只想要我……给他更多注意力,我没想到他是真的要起诉我。”

“什么?”

“War——我是说,他,”Mark顿了顿,手指不自觉在纸张上摩挲了几下,肩膀的线条也崩了起来:“他喜欢,好吧,曾经喜欢用些幼稚极端的方式来讨要我的注意力。”

幼稚和极端,Tedy觉得自己似乎捕捉到了什么,但那点还没成型的思路立马就被CEO接下来的话掐死了。

“其实这是好事,我和他……我有FACEBOOK要操心,而他一直表现的似乎只需要操心我。”Mark似乎在招股书里看到了什么在意的条款,他将那页折起又用签字笔做了个记号:“这场诉讼让我见到了他的另一面,他比我所知道的更聪明也更精明。他一直对我太好,在我面前又太容易妥协,所以我从没有想到过他有多擅长这些。”

“……这些?你是指——”装可怜然后颠倒黑白反咬一口捞钱吗?

“维护自身权益并争取利益最大化。”Mark又把他做了记号的条款反复看了几遍:“他会是最优秀的投资者、股票经纪、对冲基金经理——或者CFO,我的眼光从来就没错,他会是最好的,他只是在我身上投入了太多感情和注意力。不,这不是坏事,就只是——他……他应该多分一点给FACEBOOK,FACEBOOK能给他的远比他以为的要多。而我并不确定我能给他的有他想要的那么多。”

Mark原以为只要他说几句软话,再多给Eduardo一点注意力,他的Wardo就会像上次冻结账户之后那样很快回来他身边——直到他听见那句用上了过去时态的“我曾是你唯一的朋友”。

Mark设想过,如果那句话加三个字母一切都会不一样,比如——“我曾是你唯一的男朋友”之类的。如果Eduardo真的这么说了Mark绝对戴不住那张冷漠的面具,因为那是他无法辩驳的事实。

Mark有很多朋友,他不可能只有Eduardo一个朋友,甚至你要说作为朋友的亲密度Dustin都比他高。但是Mark真的,确实,就只有Eduardo那么一个男朋友。

 

也就是这个瞬间Tedy最终决定要留在FACEBOOK,Mark不是个混蛋,相反他看的太透彻,这让他的所作所为相较于普通人有一种疏离感。Mark Zuckerberg会成就一番事业,一番非常伟大的事业,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他那样成功的控制自己的一切情绪和思想,尤其考虑到他也才只有二十出头。

“这也就是大家常说的,不要和朋友一起合伙开公司的意思。”

“我不这么认为,这里许多公司都是朋友合伙开起来的,他和我只是……”Mark将招股书掉个头推向了Tedy:“这部分条款,有没有什么办法能修改一下,让Ward——让Saverin先生不能出售FACEBOOK的股票。”

“将大股东或者对公司有重要意义的高管股票设置为限制性股票是常用方法,这算常规操作。”Tedy看了一眼点了点头:“不过现在做这类修改可能会让舆论产生一些负面影响。”

“这不是问题,我研究过相关案例。IPO之后预计有两个新系统上线,还有一次版本大更新,涉及到重大技术和知识产权的时候守密原则可以作为设置限制性股权的合理依据。限制时间能有多长?”

“IT行业来说一般是两个月,四个月用的最多,目前最长的是一年。”

“太短。”Mark又露出了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目光:“想个办法,除非他回来,否则我要让他手上的股票都是废纸。”

“啊?”Tedy一时没跟上,等等,刚刚谁深情款款的说Saverin先生是最好的CFO来着?现在的年轻人撕起来真是一个比一个能干啊?

“FACEBOOK是我的,他手上的股票是我的,他也是我的。”Mark敲了敲桌面:“所以,你要给我想办法。”

现在辞职还来得及吗?

“……要么,只能在补充说明文本里对国籍或是长期居留地进行一定限制了。”

“会对我们海外的投资人产生影响吗?”

“只要我们的条款够严密,我向你保证只会有Eduardo Saverin一人受限。”

Mark满意了,困倦似乎终于回到了他的脸上,他轻轻点点头:“那就交给你了。”

 

当Scott Garmany发现FACEBOOK挂在网上的招股书被修改之后他震惊的直接一个电话挂给了Eduardo。在对方接起来之后好脾气的Scott并没有气急败坏的吼过去,他只是温和的询问FACEBOOK为什么要不声不响修改了这么重要的条款,他还想知道Eduardo身为非正常卸任却一直没有缺席IPO进程的前CFO对此究竟知不知情。

Eduardo顶着时差一面出语安抚焦虑的主承销商一面点开了网站,然后他看到了那些正文中修改过的条款——除开优先股份额之外,所有曾在FACEBOOK任职过的,持股超过4%的股东手中的股票都被修改为了限制性股权,在IPO之后的半年内都无法兑现。

由于补充文本并没有公布于众,所以Eduardo光看着这些条款也是蒙的,他千叮咛万嘱咐要Sue淡化高管和股东的稳定性问题,怎么能这个时候修改股权性质?这明显是担心股东在IPO后集中套现,是对FACEBOOK多没自信才在这个时候修改?这不是Mark的作风,那个瘦弱的小卷毛身体里藏着坚韧的力量,脑子里除了“I'm the best”没第二句话。

“这肯定不是Mar——Zuckerberg先生的意思,应该是……我猜想最可能的是董事会的意思,”Eduardo脑子转的飞快,所有这些条款都避开的利益团体只有一个——享有FACEBOOK优先股权的三位董事成员,Thiel先生、Milner先生和Breyer先生。IPO之后股价如果能维持发行价对他们最有利。他们手中的股权是优先股,享有任何情况下的优先兑付权,限制条款对他们不起作用。

“Eduardo,即便因为我们跟高盛对垒降低了佣金比例,但这仍然毫无疑问是纳斯达克成立以来的大型IPO里最低的折扣没有之一了。”Scott耐心的听完Eduardo的话后,又沉默了一会儿才再度开口。

“是的,我非常明白,我非常感激您。”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必须对风险有所防范,”Scott顿了顿:“我恐怕我必须和我们的二级部门开个紧急会议,你知道我需要做什么。”

“……是的,我很遗憾。但我能理解。”Eduardo知道他离开FACEBOOK之前和Morgan Stanley关于“不能做空FACEBOOK的股价”这条协议将被废弃。当初他为了保住FACEBOOK的高股价用15%的超额配售权和强硬的姿态几乎是逼着Morgan Stanley放弃了常规“做空股价”的风险分摊模式,要求他们对FACEBOOK的股价进行孤注一掷的维护。自己那时的做法堪称没脸没皮,一方面是为了“冻结账户”用实际行动向Mark道歉,另一方面他确实在把FACEBOOK当做自己毕业后的重要投资项目经营,别的一概没在考虑范畴。其结果是赔了夫人又折兵——FACEBOOK驱逐了他,而他本人亦因为在IPO进程中的强硬作风被华尔街大为忌惮,最后不得不远跨重洋重新开始——虽然外界戏称他是躲起来“疗情伤”,甚至他自己也能这么调笑自己,但是,若非万不得已,谁会离开自己所有的亲人和朋友。

外界都在对主承销商的佣金数额大肆渲染的时候,只有少数主要负责IPO进程的人知道Morgan Stanley这次只收取了不到总筹款额1%的佣金,哪怕劳动了新任VP&COO的Scott Garmany亲自上阵——他需要帮助大摩在新锐科技IPO的领域里站稳脚跟。

Scott是Eduardo经由投资协会的前辈介绍认识的,他们一见如故。Scott还住在波士顿市区的那阵子每个月会抽一个周末和Eduardo一起下国际象棋,他的夫人甚至还半开玩笑的要给他和Caroline定娃娃亲。Scott曾做过律师和投行咨询师,因此他在择词造句方面非常谨慎,措辞也十分讲究。Scott不能算是个非常圆滑的人,但他总维持着合宜的礼貌,虽然他的礼貌时常被人评价为高雅又有点冷漠。Eduardo将这样的Scott作为榜样,但他自己打小在家里实在是被宠坏了,不可避免的沾染上了天真无忧的世家公子的气息,他怎么也学不会礼貌又冷漠的对待他人。

 

最终得知是Mark Zuckerberg要求法务修改了相关条款,而其目的是报复性限制Eduardo Saverin的股权交易后,Scott Garmany用十分严苛的标准重新审视了FACEBOOK的各种材料。以他的年纪来说对这种新兴产业的理解已经不能算紧跟前沿,而且他对数字而不是字符更敏感,之前的合作有相当大一部分是以他对Eduardo Saverin的信任为基石,但是这次的招股书修改事件让他敏锐的察觉到了FACEBOOK这个公司不同寻常的地方。Mark Zuckerberg对公司所拥有的控制力超过了以往他见过的任何公司,他甚至在非技术非产品的方面也显示出了凌驾于金融和法务部门之上的决策权。这让生性保守的Scott大感不安,最终他在FACEBOOK预定IPO的前一周调低了Morgan Stanley对FACEBOOK未来的营收预期值。

此举让外界对FACEBOOK的IPO的万分期待一瞬间变了个内涵,更别提华尔街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看那个只有21岁的肄业生出丑。Morgan Stanley前期一直积极宣传多次调高发行价却在最后一刻唱衰FACEBOOK的做法引起了外界的众多揣测,甚至引来了SEC的传讯。对此Morgan Stanley董事会高层表示,在他们了解了足够多关于那场联合创始人的诉讼情况之后,他们认为现阶段尚未盈利甚至连盈利模式都没有的FACEBOOK如果无法对投资人遵守基本的诚信原则,他们作为主承销商哪怕自己承担浮亏也要将真实的信息传递给社会。

而最终Morgan Stanley并未为此付出太大代价,FACEBOOK的股票在聊胜于无小打小闹的微幅上扬了三天后,终于在Peter Thiel的大举抛售下跌破了发行价。而Morgan Stanley手里尽管攥着15%的超额配售,却只是象征性的小幅托盘后就放弃了努力。之后FACEBOOK的股票经历了将近一年的冰川期,上不上下不下的在发行价上下2美元的区间里波动。

至于Morgan Stanley在做空FACEBOOK的股价里有没有赚到钱,赚到多少钱,就没人知道了。

 


2010年八月二十八日

党内提名


为期三天的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闭幕,Andy毫无悬念的以超过1300的总票数获得了党内总统候选人的提名。尽管党内初选早就告一段落,但Andy的竞选团队仍然绷着全部神经一直等到代表大会上公布候选人名单后才开始小规模的庆祝。

提名公布的那一刻团队里人们纷纷击掌拥抱开香槟,而Sean则激动的一把搂住了身边的Chris。

Andy之前并没有过从政经历,以往的总统候选人哪怕没当过州长也必然当过州议员,所以Andy能拿下党内提名除了靠他自己诚恳忠厚的外在形象和机敏的头脑外,更多的是靠竞选团队给他做的包装和支持。

Felbridge家族提早很久就开始准备这些,他们甚至找了一个团队来训练塑造Andy的一举一动。后来Sean认识了Dustin,Dustin把Chris送到了Felbridge家眼皮子底下。Chris在跟Felbridge当家以及Sean的大哥谈了两周之后干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准备了以万计份的保密协议,让Andy从小到大接触过的稍微亲近一些的人一个不落的全签上字。接着他开始包装Andy的身世。民主党向来以中产阶级代言的形象出现,但是Andy没有从政经历,他们家你就算昧着良心说是中产阶级都没人会信,所以让他代表中产阶级完全是搞笑。Andy的生父信息已不可考,Chris干净利落的大手一挥——Andy的父亲是木匠,母亲怀上他的时候刚刚成年,家境贫落,Andy通过自身努力考进了哈佛法学院并以优等生荣誉毕业,任教十数载尽心尽责,家庭和睦,处世低调温厚,两个女儿均在普通公立学校就读。

别说Sean和Voin,就连老Felbridge都被他这个包装计划惊呆了。

Chris巧妙的把Andy包装成了真人版的美国梦,没说半句谎话却把原本的信息隐瞒的滴水不漏。

Andy的生父是wet feet,Chris找了Dustin帮忙也没能在网络上查到半点蛛丝马迹,甚至Felbridge家专门派了调查员花了好几个月也只查出他的生父大概的上岸时间以及那批偷渡客都来自印度尼西亚一个以传统手工业为营生的村落。

传统手工业包括木工,而耶稣的父亲被认为是木匠,Chris这一手玩的堪称高明。至于Andy自己是私立学校读到大母亲是经济学研究人外婆是银行高管这种事……就等着共和党提吧。Sean发誓他在Chris眼睛里看到了狂热的恶魔之光。

不怪Chris,真的不怪他,你们想想Chris这辈子哪里碰上过Andy这么听话配合他工作的老板?让他别口音就别口音,让他锻炼面部表情就乖乖去练,甚至Chris突发奇想让他通过反复刺激训练来达到只在情绪激动的时候才“口不择言”的暴露一些底层生活过的人才有的语调和小词汇Andy都乖乖的照做了。

Chris这辈子才过了不过1/4,但他已经被Mark折磨了好几年,让他好好穿衣服不穿让他好好说人话不说让他不要欺负Wardo不听让他离Fraya远一点不干让他去新加坡去开个办事处也不去……Mark·以跟PR作对为己任·Zuckerberg先生无比积极的充当了反面角色,衬托着Andy在Chris眼中的可爱程度一度仅次于他的圆脸小可爱——咳,纠正一下措辞,是FACEBOOK的CTO兼吉祥物。

 

“晚上有什么安排吗亲爱的?”

“没有,不过我考虑今天飞湾区,”Chris看了看手机里的备忘录:“我约了人事主管明天谈辞职的事情。”

Sean不动声色的点点头:“需要带律师吗?”

“不用,Christopher和我有交情,他在帮我。”


 

2010年八月二十九日

(Don’t) Let me go

Chris每次想起自己两个月前居然会去找Mark和Dustin面谈自己辞职的事情都要叹气自己脑残,辞职这种事何必要让CEO和CTO知道呢,知道FACEBOOK现在员工数有四位数吗?个个辞职都找他们谈他们管的过来吗?今天走一个明天走一个他们还能天天查岗不成?

所以之后他约了Christopher密谈,Christopher一开始也是打死不同意帮忙,最终还是饶不过金发碧眼英俊可人的Chris软磨硬泡,想想最近一年多公关工作几乎全是Ken Lu在负责,把Chris吊死在CPO的职位上除了让他更累更愧疚之外也并没什么用,对FACEBOOK来说还要开给他一年四百万的薪酬,人力成本和相应带来的收益完全不成正比,亏死了。

不能因为咱现在靠着广告有钱了就乱花啊你说对吧,Chris用他那犯规的蓝眼睛看着他诚恳万分的说。

Christopher被绕了进去,懵着不知不觉的就答应帮忙,反应过来只能吞了一把胃药跟老婆孩子开诚布公的说自己估计很快要被炒鱿鱼了而且这鱿鱼一炒三五年内是别想在硅谷再找到工作。

CPO主动辞职是大事儿,尤其是这个CPO跟高管都关系斐然的时候。

 

然而答应了Chris的事情,Christopher还是想办法了。

人事经过评估后开掉一个不称职的员工惊动的高层会少很多。

就比如说FACEBOOK里估计没几个人知道他们的首任CFO实质上是被人事开掉的,甚至这事儿很长一段时间里连CEO本人都不知道。是,Eduardo Saverin摔了台电脑跑了大家都看到了,但是真正把他从CFO的职位上拉下来的却是人事部门。

当年他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开掉Eduardo Saverin,今天他就能如法炮制的开掉Chris Hughes,不得不说Thiel的很多小花招非常好用。

Christopher再次利用FACEBOOK人事管理中的诸多漏洞帮助Chris离职。至于被开掉这事儿会不会对Chris往后的职业生涯产生负面影响——想什么呢,就冲他能摆平那场跟IPO前后脚的诉讼案公关就知道出了事儿找他准没错。

于是很快的,一封针对Chris Hughes的“驱逐令”诞生了。驱逐令里详细列举了最近一年里他缺席FACEBOOK重要工作会议和各种场合的时间表,并事无巨细的附上了这些时间段内他并未真正履行第一发言人的职能而是在处理私人事务的证据——和FACEBOOK毫无关系的各种宴会、酒会、派对,频繁到异常的往返男朋友长居地和加州的机票存根,还有各种高昂的消费场所的签单记录——如果不是顶着联合创始人Chris Hughes的名字早就要被人事部再三警告后仍不知收敛最终被开除的那种。

FACEBOOK的现任CHO Christopher把这事儿一手揽下,他甚至成功的把流程按部就班的绕开了一切可能会被CEO或者CTO察觉的路径的走完了。

接下来就是Chris在辞职受理一个月后自动离任,这并不会对FACEBOOK的公关工作产生什么影响,Ken Lu,他曾经的助理已经坐上了副职,正全权代理着他的一切职责,而Ken做的相当出色。

 

Chris刚离开Christopher家就接到了Dustin的电话,小可爱似乎是从午睡中醒来,迷迷瞪瞪的一开口就查岗问他人在那里。

Chris脱口而出我在Palo Alto准备去机场,话一出口就想抽自己。

电话那头Dustin问他:“那你现在愿意见见我吗?”

“当然……”个鬼,航班还有俩小时就起飞了好吗?!Chris挫败的扶着Christopher家小别墅院子的外墙——Dustin一定是用了魔法,不然根本无法解释巧舌如簧的Chris为什么永远对他说不出拒绝和谎言。

“我去找你。”

Chris被Dustin语气里“Mark”的成分吓到,他立马关闭了自己随身所有电子设备的定位系统——被Dustin发现自己在Christopher家就前功尽弃了好吗?

“我会在我们常去的那家咖啡馆,你开车过来慢一点。”

“好。”

 

Dustin已经两个月没见到过Chris了,上一次他把Chris摁在座位上强吻之后自己反而被吓的落荒而逃,第二天从Mark那里听说Chris没再提走的事情才松了口气。接下来好几天Dustin都不敢给Chris打电话或者发信息,最后还是Chris先联系的他,说给他寄了喷雾和药,记得用。后面两人虽然恢复了常规的联系,却再也没有当面见过。

然而人算永远算不过天,Dustin的车还没出车库十分钟就被Mark一个电话召唤去了总部大楼,电话里Mark的声音混杂着键盘的敲击声显得异常焦虑。FACEBOOK的服务器瘫痪了一半,人为的;冷备用的机房远动被离线了,人为的,连冷备用机房的电子锁都被人恶意修改了秘钥。现在估计FACEBOOK的页面响应速度已经降到了历史最低,客服反馈回来的信息是有那么几个州甚至连登录主页都上不去了。

无论是从用户体验还是从广告商的心情来说这都是要命的坏事。

Dustin只得深吸一口气调转车头朝总部大楼开去,他想见Chris,但是他同时又害怕见Chris,Mark这个电话不知道是在帮他还是在阻碍他。

路上Dustin挂着蓝牙耳机给Chris打电话说FACEBOOK受到了攻击,Sean已经被远程征召正顶着新加坡到湾区几乎是毫秒级的通讯硬延迟在抵挡黑客组织的攻击,他必须去公司帮Mark。

Chris只能老生常谈的嘱咐他开车小心,然后按原计划去了机场。

 

2010年九月

实习生

Ken Lu知道自己今年的薪酬会很好看,但是这没有起到安慰作用。说真的,比起工作量和工作难度来那点薪酬和员工股份根本不够看,尤其是股份还要延迟兑现的情况下来说。

Ken十分沮丧,甚至有点想哭。

先说他的好老大Chris Hughes好心(对Dustin好心不是对他)办坏事的在他和女朋友(现在是未婚妻啦可喜可贺呵呵哒)之间硬塞进一个小天使和一份保密协议,托那份保密协议的福,他和女朋友的婚礼算是别想玩大的了,虽然他这会儿也没钱玩大的。

再说他的好老板Mark Zuckerberg,想知道Saverin先生的情况就不能自己打电话去问吗?你把电话号码给我是要我干嘛?我打过去怎么说,哦,嘿Saverin先生您好,您的号码是Zuckerberg先生给我的,我打给您主要就是想知道您是否想再来点儿FACEBOOK的股份虽然我们发誓我们永远不派息。还有什么叫做“Chris也有Wardo的电话”,FACEBOOK员工手册里有哪一条写着那个谁的电话号码和邮箱地址公关部门必须人手一份吗?

最后说Saverin先生吧,你说你走就走嘛,走了就别回来啊?Ken哭丧着脸看着自己Limibox号上的聊天记录。在Limibox人事部门任职的老同学告诉他,Eduardo Saverin要到Limibox任职了。

 

-什么情况?!什么叫做Eduardo Saverin要去你们那儿?!

-这事儿早几个月好像就有人在跟进,刚刚Gavin Poinse先生来我们开了个短会,说要尽快敲定一下后续,估计是快定了

-工作签证?所以是真的?

-八九不离十吧。

-这有点超现实……

-我也是半懵的……不过Poinse先生说这事儿不用特意保密,估计很快就传得满天飞

-好吧……所以你们是要有什么大动作了吗?算了我有不好的预感,我不确定我要不要知道。

-我们这边B轮融资进行的不太顺利,这个你也知道,估计是找Saverin先生来救场

-Saverin先生离开美国的时候还没有Limibox吧?这是怎么搭上线的?

-是以前我们这边一个实习生牵的线。四月的时候吧,专程把Saverin先生约着跟Poinse先生面谈

-实习生?!靠!你们哪里来那么神通广大的实习生能把那个Eduardo Saverin约到加州?!快把她联系方式贡献出来卧槽!

-什么叫我们哪里来的,从你们FACEBOOK蹦跶过来的啊。而且我跟你说,Saverin先生到湾区专程就是为了去找那个实习生的

-……我后悔问了,我觉得我知道了一个会让我丢饭碗的秘密

-至于嘛?

-至于。

-对了你们新总部建的怎么样了?

-应该刚开工

-拖了挺久啊,去年不就拿了地了?

-Zuckerberg先生三天一个头脑风暴,换了好几个方案

-哈哈哈传说中的甲方ABCDEFGHIJKLMN版吗?

-差不多吧

-最后啥方案?改出朵花来吗?

-并没有……

 

所以,现在的问题是,我是该告诉Zuckerberg先生还是该不告诉他呢?如果该告诉他我应该用什么方式告诉他呢?正式工作汇报文件还是内部通信还是直接去他办公室口头汇报?如果不告诉他……不不不Chris说过凡是涉及到Eduardo Saverin的事情除非你不知道如果你知道了没告诉CEO将来一切后果都是你来承担,虽然你告诉他以后一切后果还是你来承担,谁让你是PR呢。

是的,Chris Hughes一副临终托孤的架势,七七八八的给他发了七十多封长邮件交代了各种事项,除了正儿八经的公关工作相关还有不少“出于个人的请求”,盯着Mark别让他乱来这种老生常谈杂七杂八的就不提了,倒是意外的有很多关于Dustin的嘱咐让Ken特别的印象深刻。比如“Dustin冬装会在圣诞节前一周左右寄到CPO办公室”,比如“Dustin喝惯的甜牛奶是新泽西州Tuan超市特供的,请提醒他按季度预定”,比如“十一月底之前要给Dustin名下的另外两处房产完税”,比如“Dustin的信用卡将在明年四月过期请帮忙寄回银行更换续期”……

这是真爱。

Ken Lu看着一条条按时间顺序列出来的嘱咐,总算懂了自家妹子是怎么一夜之间从CP杂食动物变成了狂热的Dustin/Chris不逆不拆的粉。Chris Hughes离职是必须保密的信息,所以他只能每天看着Kally甜蜜的跟自己安利“FACEBOOK最甜CP没有之一”内心无比纠结,过不了一个月这个FACEBOOK最甜CP没有之一就要插刀了。说真的,Ken很有点怕他们的CTO知道Chris Hughes偷偷摸摸辞职以后会是个什么状态。

FACEBOOK隔三岔五的就有大新闻,没有大新闻的时候就有大八卦。两个多月前CTO强吻CPO的事儿已经在匿名版里刷翻了天,涉及到有稳定男朋友的CPO那可是各路人马撕的不亦乐乎。有心疼Dustin的有心疼Chris的还有心疼Sean F.的,三个人的排列组合激发了亲妈粉女朋友粉男朋友粉路人粉的各种脑洞,主流剧情是Sean横刀夺爱,镇圈梗是“叫Sean的都是专挖墙脚的BE专业户”顺带着把自家CDO也黑一把。

 

思前想后,Ken还是拿不定主意的拨通了Chris的电话找他征询建议。Chris一听到Eduardo Saverin要去Limibox任职立马就不淡定了,无非也就是那些“你说什么”“什么情况”“消息来源可靠吗有多可靠”“Mark知道吗”。

“所以他会用H1B工作签证到Limibox任职?”Chris有种被人一盆冷水泼醒的感觉,美国的H1B签证一年有65000个配额,其中5000个是专门留给新加坡公民的。所以这么多年里他怎么就没一次能想到把Wardo招聘回来?!而且HIB签证还允许持证人有移民倾向!也就是说一旦给Wardo申请到这个签证他就可以重新申请美国绿卡!然后他就能顺理成章的回美国回加州回Palo Alto回到Mark Zuckerberg身边拯救他们于水火。

等等……H1B签证涵盖的工作性质里包含CFO吗?不对啊Limibox不是有COO代CFO职务吗?还有,H1B签证随同配偶的H4签证不能在境内工作,子女也只能去公立学校……Wardo真的想好了要用这个签证回来?

“Ken,Limibox打算用什么职位招募Wardo你知道吗?”

“大概是融资或者管理顾问一类,”Ken回忆了一下聊天记录:“所以Hughes先生我需要告诉Zuckerberg先生吗?虽然这个消息Limibox那边没打算瞒着,估计很快就会放出来。”

“不能让Mark从新闻上知道这件事,”Chris连连说了好几次我的天我的上帝:“如果这个消息会被知道,他必须得从自己人这儿知道……”

“……”Ken缩了缩脖子,他不觉得自己能被暴君划分在“自己人”的范畴,尤其是事关那个谁的时候。

“Dustin知道吗?”

“我想Moskovitz先生还不知道……”为什么会问到Dustin?

“那你别告诉他,”Chris叹了口气:“他一向黏Wardo,上半年Wardo回国到湾区都没联系他让他难过了很久。”

“说到这个,Hughes先生,我想了解一下Saverin先生在加州这边还有什么特别的朋友吗?”

“特别的朋友?怎么叫‘特别的朋友’?”Chris被Ken问的莫名其妙。

“就是……Saverin先生会为这个朋友专程跑一趟湾区的那种?”

“为什么你会问这个?你知道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信息吗?”Chris脸黑了,他想起四月的时候Eduardo说自己来湾区是见几个朋友顺便和亲戚聚一聚。Eduardo没有见Dustin这事儿不仅是让Dustin很难过,连Chris也是想了很久才说服自己这大概是Eduardo出于对Dustin依旧任职于FACEBOOK的考量。所以很自然的,Chris猜测“几个朋友”是指已离职的Sue Blaster和Adam Backer。

Eduardo明显不会为了Sue或者Adam专程跑一趟湾区,所以湾区另有一个能让他专程跑一趟的朋友。不是Sean,不是Mark,不是Dustin。Chris在脑内把Eduardo加州的关系网扫了一遍,一无所获。

“说是曾经在FACEBOOK实习过的人,Hughes先生你有印象吗?”

Chris的脸更黑了,比“Eduardo专程到湾区来见一个实习生”更可怕的是“能让Eduardo专程到湾区来见的那个实习生在FACEBOOK呆过而他们谁都不知道”。

这些年实习生来来去去有好百来号人,有应届毕业生也有在校的暑期实习生,还有不少经由朋友介绍的社会人。FACEBOOK对实习生非常重视,每个工作组对应实习生的准备往往早一两个月就开始,在研发部和技术部甚至还给实习生配备导师。Sean和Dustin这几年也都多多少少带过小朋友,一些优秀实习生甚至跟着Dustin做过一级项目的独立模块。实习期一般是两三个月,对于那些特别牛掰的暑期实习生大家都会使出浑身解数希望他们最后能进FACEBOOK。

这些年里最受人瞩目的实习生之一就是Checkov了。尽管Chris心里认定Sean是看人小朋友水嫩嫩的长得可爱才下的手,但江湖传言Checkov是在咖啡馆里打工的时候被Sean面试的。

那会儿Sean正在纠结新产品平台里一个公式的模型转换,Checkov给他续杯的时候扫了一眼公式,告诉他第二行里有一个阶乘数写错了。后来Checkov进FACEBOOK被分给了Dustin带,实习期结束前技术部当时的第一梯队几乎是就差给他跪一地了,当事人却仍然一副毫不动摇的姿态坚持要毕业以后就去给好朋友的公司打白工

最后是Dustin出马耷拉着肩膀苦着脸说Checkov我超爱你的你别走你陪我嘛。小天才被Dustin这架势差点吓哭,皱着一张小脸拖着软甜的口音说你别仄样握来握保赠一毕业就来握不去盆友的公司了,接着第一梯队就华丽丽的给他们的Daddy Dustin扑通扑通跪了一地,那场面恢弘的堪比当年Wardo众目睽睽之下砸掉CEO的笔记本电脑,所以毫不意外的刷爆了匿名版。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引得Eduardo Saverin专程跑一趟的至少脑子也得是Mark这种级别,所以不消多想,从没留下来的优秀或者说最优秀的那批实习生里排查就是了。

说起来Sean早两年手上也带过一个相当出挑的实习生,研发部私下里给出的评价是仿佛看到了Mark的智商和Sean的情商的完美组合。那个小朋友还跟Sean特别投缘,一路跟着Sean编程做项目开会还陪着Sean出入各种Party酒会,要不是资料上显示他已成年估计公关部又要齐齐被吓掉半条命。

实习期满的时候Sean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挽留,奈何开高薪人家说我有家族信托字典里打小没有缺钱俩字儿给介绍维密模特人家又不缺妹子。眼看着金钱和美女都打动不了,Sean只好祭出了当年摆平了Mark Zuckerberg的杀手锏——少年我看你根骨清奇是个改变世界的主角命啊,跟着我习(编)武(程)吧。

小朋友眨眨眼,我懒。

Sean那会儿是真的只差给人跪下了,留在研发部的几个早期员工回忆起来都说Sean大大那架势活生生的是看到了第二个Mark Zuckerberg,纠缠不休的劝人退学直接来FACEBOOK工作,甚至信誓旦旦要把研发部第二把交椅给人家。

小朋友十动然拒,表示这几个月我呆的可开心啦跟你一起开派对超带感哒但是我要是不念书了分分钟被念死。于是Sean说我可以等你来,我等你毕业。一脸真诚活像下一分钟就要跪下求婚。

小朋友又表示FACEBOOK是挺不错的不过我还没想好毕业了要干啥呢。Sean甚至不死心的去找Mark助阵。怎么地来FACEBOOK实习的小朋友没有八成也有一半是冲着Mark Zuckerberg来的,偶像亲自挽留总归要管点用吧?结果Mark来了也不顶事儿,小朋友还是秒拒。

这事儿把Sean的心伤的透透的,接下来再没带过实习生。

要说最优秀的实习生那个小朋友绝对算得上前三,不过这种能跟Sean浪到一堆去的人明显就是Eduardo最嫌弃的类型,PASS。

Chris叹了口气,自己都是要走的人了,怎么还作死的操心CEO和前CFO那点儿怎么都拆不明白的破事儿呢?

 


2010年九月三十日

Edison

漫长的等待终于到了结束的一天。一切如常,FACEBOOK的CEO和CTO谁都没发现他们的CPO跑路了。

眼瞅着到了快下班的点儿Christopher才终于放下心来短信了Chris:一切正常,下午五点之后你的门卡就会被注销。Chris捏着手机出了一手的汗,他在短信里回了一句谢谢,又细细碎碎的写了好几条短信表达了他对于老友鼎力相助的感激和对将来长期分隔不能见面的不舍。

 

为了佐证Andy医疗改革的可行性Felbridge家族准备把Edison推到闪光灯下。而Chris深知这个做法的风险,无论Edison的明面上有多漂亮,一旦以这种姿态被推到台前就要做好被挖地三尺的准备。账目、管理层、雇员、行规……所有的细节都要经受严苛的考验。

Edison的核心技术是个非常有前景的点子,目前正处于第三轮限制性融资阶段,Felbridge家族在这家单位身上压上了非常可观的资金,就等着它成长脱变成第二个Genentech坐收巨额的营收红利。

事实上Felbridge家族曾劝说过Chris Hughes也入股Edison。Chris知道Eduardo喜欢在医疗领域砸钱,所以他首先联系了Eduardo,想了解一下这个行业内水的深浅。Eduardo略显迟疑的表达了他对Edison的担忧。医药公司能否一鸣惊人毫无疑问是依靠技术和产品的硬实力,同时需要依靠强力的支援度过漫长的开发期——研发人员需要用高昂的薪水供养,而他们的实验器材和消耗品原料同样不便宜。

“Edison的核心技术叫做微流体技术,这的确是世界前沿最尖端的技术之一,生物医药行业不比IT界,生物医药行业的盈利点在于实际的产品——设备或者药品。这些东西从研发到过审到最终上市会花费少则数年多则十数年的时间。而IT界可以依靠编程和点子轻松逆袭老牌企业。”Eduardo在电话中向Chris分析:“生物医药行业的大腕无一例外的都是经历了至少半个世纪的风雨积累下来的资本,鲜少有年轻有为的专业人士能颠覆整个行业。Edison的创始人甚至都没有读完大学,我不认为他们有这样的实力。当然,如果只是随手玩票性质的入股,不涉及到千万级以上的投入,做好八百年收不回来甚至打水漂的准备也无所谓的话,可以。”

Chris评估了一下自己手中的资产,看起来是不少,但他得备着给Sean将来筹备竞选用,所以他措辞谨慎的回绝了Felbridge家族的邀请,一番“我的钱都是留给Sean的”把Felbridge家族哄的上上下下乐成一片。

 

也许我应该找时间去Palo Alto实地考察一下Edison的研究实验室,Chris因为Eduardo那句轻描淡写的“我不认为他们有这样的实力”对这个公司是一百万个不放心。眼见为实,哪怕他看不懂他也要去看一眼,至少看看创始人和主要研发人员的状态,也能就公司实际情况有个隐约的把握。在看人这件事上,Chris对自己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明天是周五,Chris随手查了下机票,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

既然要去Palo Alto,Chris在犹豫要不要顺便见见Mark和Dustin。虽然严格的来说他还有一个小时才正式离职,但他居然已经开始怀念FACEBOOK的一切了,Mark的顽固不听劝,Sean到处喷洒的荷尔蒙,Dustin各种夸张的面部和肢体语言。

不,还是不要见他们了。

Chris叹了口气,哈佛仅仅一年同窗能走这么远已然不容易,彼此之间多留些距离也未尝不是好事。

 

临近下班的时候Mark在员工食堂里听见两个与他擦肩而过的姑娘说了句什么,说话的姑娘带着口音,他没有听精确,只分辨出是Chris的门卡似乎是失效了。

Chris的门卡失效?Mark皱了皱眉头,他想起上个月集中突发的服务器离线事故和最近不时发生的数据篡改,最终他放弃了按时下班的计划,给家里的家政保姆留言之后转而回到办公室。

Chris的门卡信息果然错误的出现在了“核销”的列表里,Mark叹了口气,最近招进来的小年轻是一个比一个马虎了,连Chris的门卡信息维护都能搞错,要是下周一例会Chris被关在门外进不来,看Dustin不拿眼刀刮你们才怪。

 

2010年十月一日

我爱你我不爱你我爱不爱你

Chris没有向Edison预约自己的到访,因此在他突兀的出现在公司正门外后没能很快获准进入厂区。在等待了超过两个小时后,Edison持股50%的创始人兼执行官Melisa才亲自刷卡将他迎进门。

“Hughes先生,我很抱歉让您久等,我先和Felbridge先生确认了一下。”Melisa有着和Chris颜色相近的瞳孔,笑起来非常秀气。

“当然,这是必须的,我很抱歉没有事先预约。”

“听Voin说您曾拒绝入股,这次来是为了什么呢?改变主意了么?我得说Edison随时向投资人敞开怀抱。”

“不,不是因为这个。”Chris有些不合时宜的好奇起Eduardo没有注资Edison的原因,眼前这个姑娘金发蓝眼睛笑容和煦身材高挑,不得不说跟Emy很有几分相似。说到Emy,希望Eduardo的一切努力能起到相应的作用,不管怎么说William都太过年幼,无论是失去父亲还是母亲都不是一件好事。

“相信您从Felbridge那边也听说了,我们是致力于降低普通民众的医疗账单压力的公司,”Melisa引导Chris进入自己的办公室:“抱歉,办公室有点乱……请见谅。请坐。”

Chris客套了两句,无非是再乱的我都见过,你这儿说实话前十都进不了。

“我得说我们国家的公共医疗体系非常的繁复,涉及机构多,协同配合不流畅,这导致很多普通收入的家庭很难负担的起账单。”Melisa诚恳的将一叠资料递给Chris:“如果我不舒服,我得先在医院的网页上预约,然后去看医生。如果医生给我开了各种化验和拍片的单子,我又得上网去预约这些检查。检查完了之后我必须等待报告,然后再次预约去看医生。小病小痛可能这会儿都好差不多了,但如果是严重的疾病,耽误的这些中间环节很可能造成病情的恶化。”

Chris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心里却开始暗暗的佩服起这个姑娘。联邦的医疗体系一直深受各界诟病,但牵涉的利益层面太多,至今也未曾有任何一个势力能打破现状。这也是他最终站在Andy身边支持他的原因——Andy对于医疗体系的改革非常执着。

“我自然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一举改变整个体系,但我想我可以找到一个合适的突破点。”Melisa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调出一份报告展示给Chris:“我们正在开发一种移动设备,可以简化血液检测流程。一旦成功投放大家再也不必花大量的时间预约血检中心,医生们甚至可以随时对患者的情况进行检测和诊断。”

“微流体技术。”Chris回忆起来Eduardo那稍微带着口音的词组。

“是的,”Melisa点头:“我们的技术能对容量小于一毫升的液体进行提取和检验,这是我们的核心竞争力。”

“恕我直言,当然我是外行,如有冒犯请见谅,”Chris甩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微流体技术的面世几乎是十年之前了,Edison成立也超过了五年,现在你们的进度如何呢?”

“非常顺利,”Melisa脱口而出,随后又有些羞赧的补充到:“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我们立刻就能拿出成品,这个行业与您所了解的硅谷IT行业差别甚大。或者我应该说‘一切正常’,我们的进度在稳步的推进,目前我们还在尝试为这个移动设备添加更多的检测项目。”

“现在Edison能够成功分离并检测的血液项目有些什么呢?”

“Hughes先生,这可是企业机密级别的问题了,”Melisa摆了摆手:“任何技术上的进展我们都会通知董事会和大股东,我只能说现在还不是公布底牌的时候。”

Melisa说的不无道理,Chris因此道了歉。

 

离开Edison园区的时候Melisa客气的询问是否需要司机将他送去别的什么地方,Chris想了想,报出了自己那套小公寓的地址。

飞芝加哥的航班是夜间起飞,这意味着他还有好几个小时可以躺在自己的床上休息一下。

昨天他正式从FACEBOOK离职,Christopher曾告诉过他安保部门每个周末都会出具一份当前有效的门卡列表和当周丢失或核销的门卡列表。如果Zuckerberg先生稍微留意一下就会从核销列表里看到Chris Hughes的名字赫然在列,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Chris又一次犹豫要不要去见见Mark和Dustin,尤其是Dustin。

 

随着Chris六月辞职风波过去的时间越来越长,Dustin也越来越不敢见Chris。他怕Chris会用他惯用的大家长姿态对自己说“我们来谈谈”,偏偏Chris和Sean Felbridge的各路社交网络账号上都风平浪静什么值得注意的消息都没有,他连旁敲侧击的机会都没有。Dustin觉得自己有点像鸵鸟,但是周围一片风平浪静,他开始慢慢觉得这样也挺好,Chris没有走,他还在。

然后十月的第一天,一个周五,Chris打电话给他,问他晚上有没有空可以一起吃个饭。Dustin双手一个抽搐在编程软件里打出几个无意义的字符,然后他听见自己急促的说,好。

“好的,你有什么想吃的短信我,我来订。”电话那边Chris的声音很低很柔软,一如既往。

“不不不,”Dustin的脸上不自觉的泛起一个傻笑,Chris约他吃饭,这棒极了,也许他应该中途溜回宿舍换套衣服:“Chris你忙你的,我来订,你什么时候回来?你会留在加州过周末吗?”

“我晚上吃完饭要飞去芝加哥,很抱歉,所以不用订太正式的,只是我们见面聊聊。”

Dustin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感觉胃里像吞了一大口冰块,Chris这毫无疑问是“我们来谈谈”的意思。于是他胡乱的给了Chris一个简餐咖啡厅地址匆匆挂了电话。

结果眼看着到了晚上七点多,Dustin既没有出现在咖啡厅也没有回复Chris的任何一条消息。Chris琢磨着再碰不上面自己就要去机场了才咬咬牙一个电话打给了Mark。

“Dustin?他把自己扔数据库机房去了,研发部搞出了点岔子Sean又不在,他的手机估计放在办公室静默了。”Mark看了看日历和时间,周五晚上Chris才来找Dustin这倒是不常见:“看这架势他今天晚上得泡机房,我一会儿也下去了。怎么,你们有约?”

“不,没有。”Chris否认了,接着又鸡妈妈的嘱咐了几句无非是Mark你要吃点东西再进机房知道吗你们俩都要注意一下别又蹲在地上敲代码起来的时候晕倒了就麻烦了忙完了就赶紧离开机房回家睡不许睡在机房里我办公桌最左边第二个抽屉里有喷雾你带给Dustin他最近经常背痛。

Mark倒是很乖的一一应下甚至保证自己吃饭的时候会帮Dustin带个三明治,把Chris感动的差点没掉眼泪,深深感到自家孩子长大了。

 

Mark腋下夹着笔记本电脑,手里拎着打包好的三明治和喷雾,刷了门卡验过虹膜踏进中心机房。中心机房里的温度比较低,耳边轰鸣着电子整流稳压设备的噪音,成排的机柜上闪烁着绿色的光点,每当呼吸到机房具现化了的“硅”的味道都让Mark感到心旷神怡,这是Mark最爱的工作环境——之一。

Mark不喜欢工作的时候被打扰,无论打扰他的是必修课还是烦人的赛艇队兄弟或是Wardo。他享受Wardo的陪伴但他希望Wardo能安静些,能少干扰他一点——不,最好他就呆着什么都别做,只要呼吸就好。哪怕过了这么许多年,哪怕他们的关系再不复从前,他最爱的工作环境仍然是Wardo在他身后熟睡而窗外是安静的哈佛校园或者夜幕下的Palo Alto。

他还是会时不时想起他最心无旁骛又最热情满怀的时候,他的双手之下是整个呼之欲出的新世界而身后起伏着一个平稳静谧的宇宙。

 

Mark扫了一眼,从一排机柜之间看到了Dustin的脚。

“Dustin,Chris要我——”Mark的话生生被卡在喉咙口,FACEBOOK官方盖章的吉祥物Dustin正坐在地板上背微微后倾靠在墙上,大腿上平稳的摆放着笔记本电脑,双手在键盘上飞快的划过变换位置,十指轻盈的仿佛蜻蜓点水又好像蝴蝶翅膀划过花瓣,屏幕的微光直直的打在他的脸上。这一切都看起来跟平时沉浸在工作中的Dustin没什么区别,只除了现在他的脸上有泪痕,在屏幕的光照下闪烁着点点蓝色的光。

Mark抿了抿嘴,没有再说话,他将喷雾和三明治袋子放在Dustin左手边,然后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接上服务器也靠墙坐了下来。

新的管理级终端的接入提示让Dustin回了神,他停下手上的工作进程向自己左手边看去,是Mark,然后他收回目光的时候余光扫到了地板上的喷雾瓶子。他认得那个瓶子,那是Chris专门为了缓解他的背痛买的,是中国一家医院自己调配的方子,也仅仅在这家医院的药房能够买到。Chris每个季度要飞去那个拥挤的城市,挂一个两美元的门诊号,排大半天队去看专家,然后用不到一美元的价格在药房里买这个喷雾,他甚至说服了那边的医生教了他简单的按摩手法。

接着Mark惊恐的看到Dustin开始大颗大颗的往下掉眼泪,他的肩膀没有抖动,他的鼻翼也没有一张一合,除了不停砸下来的眼泪根本看不出他在哭。

“Dustin……”Mark被他吓到了,就连当初Wardo砸了他的电脑他都没有被吓到(因为反应时间不够)。

“Chris打给你了是吗。”Dustin把声线压的很低,这样他可以有效的控制自己的声带,让它不要颤抖的那么明显那么丢人。

“你们……”Mark想起Dustin那个强势的亲吻,他以为他们没事了:“你们怎么了。”

“Chris他,我不接他电话他生气了吗?”Dustin用袖子抹了一把脸。

“没有。”Mark认真的回忆了一下那个通话,他没有听出任何异常,就跟以往一样,Chris找不到Dustin的时候会打给他。

“他想跟我谈谈,我不想——我不敢听。”Dustin重重的吐出一口气:“Wardo是对的,我不该把我爱你说的那么轻易那么频繁,就像狼来了一样,现在Chris都不信我是认真的了。”

Mark愣了愣,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其实我一直是认真的。”Dustin眨眨眼,他不该那么胆小,他不该那么自欺欺人,他应该第一次说的时候就告诉Chris他是认真的。即使Chris当场拒绝也好过现在让他被一种“可能性”压在胸口几乎要无法呼吸。

“Mark,你对Wardo说过你爱他吗?”

Mark将十个指头轻轻放在键盘上,平静的说:“没有。”

“哦。”

“我跟你不一样Dustin,在我能说的时候我并不确定我对Wardo的感情是不是爱,所以我没有说。”Mark松松的握了握拳,又放开摊在键盘上:“我也问过我自己,如果我对Wardo的感情真的是爱,那么我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爱上他?我爱上他是要达到什么目的?我究竟是爱Wardo还是爱什么附着在Wardo身上的东西?在你第一次跟我说你喜欢Chris的时候我也问过你类似的问题你还记得吗?”

“嗯,那时候你说了一堆什么人带着千百种需要来到世界其实就是带着千百种缺陷来到这个世界上我们缺乏什么就会去追逐什么就会去爱上什么,你还说德国浪漫派声称爱的对象是无法得到的拥有就代表着爱的终止……你说Chris有我缺乏的我又想要的东西所以我喜欢他。”

Mark用古怪的目光看着他:“Dustin,每到这种时候我才会对把你从学校里拖出来感到抱歉。你是怎么做到能把你完全不懂的东西隔了这么多年还能背的一字不差的?既然这些你都记得那你一定记得我分析过你对Chris的感情。”

主修心理学的Mark曾大大咧咧的坐在宿舍的床上毫不留情的指出Dustin对Chris的动心主要来自于在他发烧的时候是Chris把他送到了医院并陪伴了他。在生病的时候人都是脆弱并追求健康的,近在咫尺的Chris就是一个具现化的健康代表,加上他出挑的外表条件和好脾气的态度,足够让Dustin混淆发烧发到脸红心跳和坠入爱河的怦然心动。

“是的,我记得。”Dustin撇了撇嘴:“你那时候还说如果是Wardo送我去医院我一定也会爱上他。但那不是真的,我怎么可能会爱上Wardo,他又不是Chris。”

“……”Mark没有搭话,他不知道这时候还能说什么。

“Chris肯定是要告诉我他还是决定和Sean在一起了。”

TBC



又到了碎碎念时间:

嗯其实大家可以看出来FB的员工对花朵还是恶意挺大的,毕竟所处立场不同,看到的角度也就不一样,会希望花朵回来的真的就只有最早的那批人,到这会儿首期实习生走的差不多了,Chris也跑了,就剩Dustin一个基本不成气候,花朵算是不可能回来了。【虽然大家看过本篇的也知道花朵是真的就不回FB了】

Limibox是影射Twitter的,之前吐槽里也说了。至于Limibox里那一票人几乎跟现实没有重叠,大家不用找Dorsey先生了,这少侠太特立独行我没敢写。

马总对花朵,是真爱,但是真爱里有多少成分是掌控,有多少成分是不甘心,有多少成分是纯粹的喜爱这个大家自由心证。花朵疯狂的爱着马总的时候马总在纠结“爱是什么”“我爱他吗”“如果我爱他我为什么会爱他”这类哲学问题,然后花朵的爱就烧完了。呵呵。至于花朵为啥又是回华尔街开公司又是去Limibox,后面会提到,大家也可以先猜着玩。

这篇文里关于实习生的说明是真的,FB真的超重视学校的实习生,为了留住人真的是什么手段都有,而且成功招募人进来是有高额奖励的。据说一个程序员奖励5K美金,一个设计师1W美金。Checkov原本准备去打白工的辣个朋友的公司就是Guide me,你们猜创始人是谁。

文里关于Morgan Stanley的说法,嗯,部分是我,瞎编的。FB的主承销商的确是大摩,但是当时的大摩高层所有人都忙着跟Sheryl和在任的CFO套近乎并没有人跟花朵一起玩(废话)。佣金创新低破纪录是真的,IPO之前调低了对FB的营收预期是真的,没有尽力托住FB股价导致其很快破发也是真的,但是大摩参与做空了股价是假的。所以至今业界表示不能理解大摩为什么宁愿浮亏十个亿甚至被SEC传讯都要唱衰FB的IPO,于是你们懂,我就CP脑的自由心证了一下。


然后2010年如我多年(不)前所说,基本是CD专场,从六月到九月,公关大大终于翻身农奴把歌唱啊不是终于辞职成功了。然而到目前为止无论是暴君还是小天使都还不知道……啊哈哈哈

其实我前面也隐晦的表现过Chris心里达达和Sean的地位差距。比如大家还记得达达带公关大大去参加DC的慈善晚会吗?就一天的事情,公关大大带了一整箱的正装,一套一套的穿给达达看。再看Sean在私信里要他周六回DC参加家族聚餐见家长的时候呢?一个非常小巧的登机箱就搞定了。按理那会儿Sean和他的关系已经是情侣关系,但他对Sean依然没有那么尽心。公关大大的确扮演了一个合格的男朋友,但扮演和成为还是有差距的。

而且CD绝对是缘分天注定的一类。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过类似经历,说不清为什么这时候打电话,但就在一个特别巧合的时机打通了。就像达达睡醒给公关大大随手一个电话就捉到人在Palo Alto,不是天意是什么?

CD必然是要HE的,时间早晚问题。



其实十二年越写越感觉脱离了原作,感觉跟流水账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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